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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日英豪于海川

 

于海川一八七八年生于吉林省双辽市辽东街金良村贤良窝堡,父亲于广泰是郑家屯某商号掌桌木匠,于海川本人从小务农。

九一八事变前,于海川任雁翎区自卫队小队长(自卫队当时由县统一领导,是人民群众武装,县设大队,区设小队,任务是打土匪,保卫乡屯的安全),参加自卫队的人大多是破产的农民,每月发一些粮饷。雁翎窝堡区自卫队共二、三十人。

民国二十一年二月(一九三二年)于海川的妹夫陈亚兴从日本留学回国后,任辽源县县长,将于海川调任自卫队大队长。

辽源县县城郑家屯,是西满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、军事重地。在军事上占据着特殊的战略位置。因此,日本帝国主义在一九一六年(民国五年),就曾借野操为名派兵占领郑家屯,并设有领事馆、宪兵队、警察署等机构。

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,日本军队驻郑人员越来越多,分别接管了县政府、县自卫大队等重要部门。

随着日本帝国主义对我国东北的不断侵略,杀害中国人民也越来越凶狂。他们随意抓人,被抓去的中国人轻则灌凉水、灌辣椒水、严刑拷打;重则枪毙、活埋,喂日本狼狗。活埋时让自己挖坑,让中国人埋中国人;他们将中国人绑上扔进狼狗圈,让狼狗任意撕咬,他们站在外边取乐。当时任自卫大队长的于海川,看到日本人残酷地迫害自己的同胞,怒火中烧,深深地感到做亡国奴的苦痛,于是提出辞职。日本人为了利用中国人打中国人,不仅不允许于海川辞职,反而派于海川带领自卫队去剿匪。有一次在围剿一伙地方武装时,于海川念其都是中国人,故意留下一个口子,放走了他们。回来后,日本人在军事会议上扬言要杀死于海川。日本人残酷无情地杀害中国人,激起了于海川的民族义愤。在一些爱国进步人士的帮助下,于海川秘密组织几个知心朋友,商量拉出部队打日本人,成立抗日义勇军。同时与活动在法库一带的义勇军首领高荫洲取得联系。

为了组织抗日义勇军,于海川不断扩大部队。先后收编愿意抗日的胡子“南侠”、“六合”等绺子和自愿抗日的人民二千多人,加上自卫大队的一千多人,部队很快就扩展到三千来人。并抓紧补充枪支弹药,各方面条件成熟后,在辽河岸正式成立了“反满抗日义勇军”,于海川被推任司令。

一九三二年九月,义勇军在张家窝堡村召开了军事会议,计划打郑家屯,并做了详细的分工和周密安排。会后,某大队长张林借口回家,到郑家屯向日本人报告了于海川打郑家屯的计划。这时,义勇军分别占领了山场屯、白市、金宝屯。扒掉铁路,割断电线,部署了阻击部队。九月二十一日,义勇军全部包围了郑家屯。从四平街增援郑家屯的日本军队,被义勇军阻击金宝屯以南。

攻打郑家屯的义勇军,首先攻破东门。负责攻打东门的第三团从靖公馆一直打到吴俊升的帅府。团长单继德阵亡。张林大队负责攻打守卫队,战斗打响后,张林叛变被于海川缴械。“大刀会”攻打火车站和机关库,烧毁了郑通铁路的木桥和石油库。义顺自卫队副队长潘清泰攻打模范监狱,砸开监狱后,放出被关押的一百多人,东门攻破后,北门和西门也先后被攻破。日本军退到南大营(原郑铁分局医院)。由于张林告密,日本人已有所准备,一时火力组织得很猛,攻打不下。义勇军消灭了郑家屯镇内的一部分零散日本军。

被阻击于金宝屯以南的日本军撤回四平后,又从沈阳调大量部队向郑家屯进发,并准备派飞机轰炸郑家屯。于海川得到情报后,为了保护郑家屯的父老乡亲,决定撤出郑家屯。二十三日凌晨,义勇军撤到张家窝堡一带。检查纪律时,发现有的义勇军战士借战斗混乱之机,抢了老百姓的东西,并有奸污妇女行为,于海川为了严明军纪当即枪毙十七人(这些人都是土匪出身)。

义勇军撤出郑家屯后,进行了精简和整顿,一部分留在郑家屯附近,坚持抗击日本侵略军,一部分随于海川撤往康平、法库一带与活动在辽西、辽北一带的高荫洲义勇军汇合。

在义勇军撤往的途中,经过蒙古大蒿子村,准备过辽河的时候,当地蒙古头人包善一,派五、六名骑兵赶到,请于海川进村。于海川以军务在身借口推托,推托不过,便带家属和部队随人进村。于海川走进包头人家里,包善一并没在家,屋里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蒙古兵,将于海川及五名警卫员缴械,外边的蒙古兵也同时包围了义勇军。一些蒙古兵认为于海川一家很有钱,将于海川家带的东西全部抢走。因为从于海川父亲身上没有搜出钱来,被一蒙古兵一抢托将于广泰肋骨打断四根。

被抓的义勇军中的一些人半夜里逃了出来,他们跑回郑家屯后,向没走的义勇军汇报于海川被抓。郑家屯的义勇军准备半路堵截,但蒙古头人包善一已将于海川等二十多人(其中有于海川的大儿子于占权)押往郑家屯。

于海川被送郑家屯后,一日本军官用战刀鞘打在于海川的左肩上,当即将于海川打成重伤。

于海川入狱后,日本人对他严刑审讯,在狱中和审讯过程中,于海川始终坚贞不屈,表现了中国人的浩然正气。日本人问于海川“为什么打日本人”?于海川反问日本人“为什么侵略中国”?于海川公开声明:“如果放我出去,还组织部队打日本”。日本人从于海川嘴里得不到任何东西,听说于海川的儿子也在狱中,就问谁是他的儿子,于海川告诉日本人说,他儿子早已跑出去组织部队去了,就要来打日本人了。晚上,于海川从墙缝告诉儿子于占权,将眉毛拔掉一些,免得被日本人认出,并告诉被抓的义勇军战士,就说是抓来带路的老百姓。日本人没有认出于占权,就审问义勇军战士,战士们也非常坚强,一口咬定自己是老百姓,日本人无奈,只好将义勇军战士释放了。于海川在郑家屯监狱关押了五、六个月后,被转到梨树县高级法院,后转新京(长春)监狱,后又转梨树监狱。一九三五年,于海川被定为“国事犯”,“要事查人”(属管制人员)从梨树监狱送辽源县警察署,由于于海川被酷刑折磨得已经失去了对日本人的威胁,回辽源警察署后,被释放回家(实际就是软禁)。于海川由于心情积愤,加之积刑成疾,腿部开始浮肿,行动已经十分不便。即使这样,于海川还受日本人和警察的监视。

一九四五年春夏之交,于海川病死于郑家屯街里,享年六十七岁。于海川抗日义勇军虽然只活动了仅仅一、二个月的时间便失败了,但是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我东北后的半年时间内,便发生了抗击日本侵略者的义勇军活动,充分反映出我们中华民族反抗侵略的坚强意志,激发了中国民众,特别是东北民众的爱国热情,在抗战初期起到了一定的历史作用。编者按:此文根据于海川的老儿子于占璞同志口述及义勇军的潘清泰老人(1985年)口述,并参阅《京报》中华民国二十一年九月二十二日(星期四)第二版《郑家屯大破坏,日军死伤极重》、九月二十三日第三版《义勇军猛攻郑家屯、击南大营子纵火焚车站、炮击日领署、警署、纵放囚犯》,以及满洲国奉天省辽源县志等史料整理。

赵盛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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